第四章：塔頂的共鳴與身後的銀色視線

    圖書館的塔頂空間並不大，四周是環繞式的落地拱窗，可以俯瞰整個鐵棘城的全貌。夕陽的餘暉透過彩色玻璃灑進室內，將空氣中的塵埃染成了金紅色。

    麗莎站在塔頂中央的石台前，手中懸浮著一顆從石台機關中取出的、散發著微弱藍光的菱形水晶。

    「嗯……元素流動很混亂，但核心的構造卻意外地精巧。」麗莎指尖輕點水晶，紫色的雷元素試探性地注入其中。水晶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隨即投射出一幅殘缺的全息地圖，上面標記著幾個紅色的亮點。

    「看來這個世界的魔法文明曾經一度輝煌過呢，可惜現在只剩下肌rou和繁殖了。」麗莎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隨手將水晶收進了自己的魔法空間裡。這東西或許能指引她找到更高等的魔法設施，甚至是回家的路。

    「走吧，小狼狗。這裡已經沒什麼值得我留意的了。」

    麗莎轉過身，看向一直在樓梯口警戒的加爾特。

    這隻狼人此刻已經穿好了褲子，雖然走路姿勢因為胯下的疼痛和球節的餘韻而顯得有些怪異，但他看麗莎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貪婪變成了死心塌地的狂熱。他背上背著麗莎挑選出來的一大捆古籍，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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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舊時代高塔」時，天色已經漸暗。鐵棘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喧鬧，空氣中瀰漫著烤rou的煙燻味和躁動的荷爾蒙氣息。

    麗莎並沒有急著找旅館，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在陰影交錯的小巷中，看似漫無目的，實則一直在留意身後的動靜。

    從剛才在圖書館二樓「做實驗」開始，她就察覺到了一股氣息。   那不是獸人那種粗魯、充滿腥臊味的氣息，而是一種非常隱蔽、乾淨，甚至帶有一絲清冷草木香氣的魔力波動。

    對方隱藏得很好，使用了高階的「光學迷彩」與「氣息遮斷」魔法，如果是這個世界的普通強者絕對無法發現。

    但在提瓦特大陸最傑出的魔女面前，這種潛得就像是在黑夜裡點著蠟燭一樣明顯。

    「哎呀，有些小老鼠似乎不懂得禮貌呢。」麗莎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向空無一人的巷口轉角，臉上掛著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慵懶微笑，「跟了一路，不出來打個招呼嗎？」

    加爾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擋在麗莎身前：「誰？！滾出來！」

    巷口的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像平靜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顆石子。

    隨著一陣如水波般的魔力蕩漾，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顯現。

    那是一個男性精靈。

    他擁有著驚人的美貌——銀白色的長髮如月光般流淌在身後，尖尖的耳朵上掛著精緻的秘銀耳飾，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緻得像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他穿著一身繁複而優雅的墨綠色法師長袍，手中握著一把散發著寒氣的長弓。

    然而，這位精靈此刻的表情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高傲、鄙夷，以及一絲極力隱藏的……慌亂與羞惱。

    「哼，骯髒的獸人，果然只有鼻子靈敏這一個優點。」精靈的聲音清冷悅耳，如同冰泉擊石，但語氣卻尖酸刻薄。他無視了加爾特，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麗莎。

    「我是希爾梵·也就是這座高塔的真正守護者，來自『銀月森林』的學者。」精靈希爾梵微微抬起下巴，試圖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人類女性，妳剛才在圖書館裡……對這個低賤的獸人做的那些事……簡直是有辱斯文！不知羞恥！」

    雖然嘴上罵著不知羞恥，但麗莎敏銳地捕捉到，當希爾梵提到「剛才的事」時，他那尖尖的精靈耳廓染上了一層可疑的緋紅，視線也不自然地掃過了麗莎那雙穿著黑絲與高跟鞋的腿。

    「哦？」麗莎挑了挑眉，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而生氣，反而覺得更加有趣了。

    她推開擋在前面的加爾特，一步步走向希爾梵，「原來你在偷看啊？我還以為精靈族都是非禮勿視的聖人呢。」

    「我……我只是在監視入侵者！」希爾梵後退了半步，手中的長弓握得更緊了，「妳使用的雷電魔法……那種精密的cao作，絕不是人類該有的能力。妳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麗莎走到離他只有兩步遠的地方站定，身上那股成熟女性特有的薔薇香氣強勢地侵入了精靈的感官領域，「重要的是，你看完了整場『表演』，現在卻跳出來指責演員，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哦。」

    「我沒有看完整場！我只是……」希爾梵有些語塞，那原本清冷的氣場在麗莎那種「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迅速瓦解。

    作為壽命悠長的精靈，希爾梵活了兩百歲，一直過著清心寡慾的研究生活。精靈族的女性同樣稀少且高冷，他們之間的結合更多是為了責任。

    他從未見過像麗莎這樣……充滿誘惑力，卻又將性愛與慾望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存在。

    剛才在圖書館的陰影裡，他親眼目睹了這個女人是如何用一隻鞋子，就讓那個強壯的獸人戰士崩潰求饒、射出濃漿。

    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力簡直是毀滅性的。他應該感到噁心，但不知為何，當那道紫色的電流亮起時，他感覺自己的下腹部也跟著一緊。

    這不科學！這不魔法！

    「既然你是學者，那應該明白『等價交換』的道理吧？」麗莎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她伸出手，指尖再次躍動起那讓希爾梵既警惕又莫名心悸的紫色電弧，「你跟蹤我，偷窺我，還試圖用道德綁架我。作為懲罰……或者說補償，你得負責為我們安排今晚的住處。」

    「什麼？憑什麼我要……」

    「就憑這個。」麗莎眼神一凝，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沉重。無數道紫色的電蛇在空中憑空浮現，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雷網，將希爾梵困在中間。

    那是高階魔法——【蒼雷】。

    希爾梵瞳孔劇烈收縮。不需要吟唱？不需要法杖？隨手就能釋放這種級別的禁錮魔法？這個女人的魔力深不見底！

    「這裡到處都是發情的野獸，空氣太臭了，我睡不著。」麗莎收斂了殺氣，變回了那個溫柔大姊姊的模樣，甚至還伸手幫希爾梵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領。

    「精靈族通常都很愛乾淨，也很有品味，對吧？帶我去你住的地方，或者是這城裡最高級、最乾淨的旅館。」

    希爾梵僵硬在原地。那隻戴著手套的手劃過他的鎖骨，帶來一陣細微的靜電，讓他渾身的絨毛都豎了起來。

    他看著麗莎，又看了看旁邊對他虎視眈眈的狼人加爾特。

    打不過。   而且……內心深處，有一種極度危險的好奇心在驅使著他。他想知道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想知道那種能讓獸人瘋狂的魔力，如果作用在精靈身上……會是什麼樣？

    「……跟我來。」希爾梵最終咬著牙，收起了長弓，臉色蒼白卻又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但我警告妳，別想在我的地盤做那種……那種骯髒的事情！」

    「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囉，可愛的精靈學者。」麗莎滿意地跟了上去。

    看來，今晚的住宿問題解決了，而且還多了一個更有趣的研究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