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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拉不起她,只好求助地看向乾德帝。乾德帝却无动于衷的样子,淡然地问道:“贵妃想求什么恩典?”沐贵妃见他松口了,激动得有些颤抖地说道:“臣妾想求陛下,让臣妾随永宁公主去南疆,安度余生。”此话一出,尹璁就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沐贵妃这话的意思,就困惑地看着乾德帝,想让乾德帝给他解释一下,没想到乾德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沐贵妃:“你可知,自古以来就没有妃子去投靠出嫁女儿的规矩?”沐贵妃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答道:“臣妾作为四妃,坐论妇礼,熟读宫规,自是知晓。”乾德帝又问:“那你作为贵妃,四妃之首,怎会想出要随出嫁女去夫家的无理要求?若是你起了个头,今后后宫人人都效仿你,宫规还有何用?”沐贵妃闻言,将头磕得更深了,但她并不后悔也不害怕,非常坚定地说道:“臣妾知罪,请陛下治罪,收回臣妾封号和贵妃金册,将臣妾贬为庶人,臣妾甘愿受罚。”乾德帝却冷酷无情地对她说道:“犯错被贬为庶人的妃子下场只有打入冷宫为奴,或是出家,或是陪葬,可没有出宫投靠亲戚这一条。贵妃可要仔细想好了,是留在宫里继续做你的贵妃,还是去冷宫或寺庙孤独终老?”尹璁见乾德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怕沐贵妃真的惹恼乾德帝,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或是寺庙,就忙挡在沐贵妃面前,虚张声势地对乾德帝喊道:“你想干嘛,我不准你那样对贵妃娘娘。”沐贵妃心里感激尹璁对她的好,但却十分坚定地对乾德帝说:“臣妾听闻南疆寺庙众多,臣妾甘愿前往南疆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为陛下和苍生祈福,还请陛下成全!”乾德帝不怒反笑,点点头道:“好,既然贵妃愿意为国献身,那朕也应该成全贵妃一片赤诚之心才对。”尹璁见事情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着急得上前去拉乾德帝的手,害怕地囔囔道:“不行,不可以,你不能那样对贵妃娘娘,我不允许!”萧令任由他摇晃自己的手臂,依旧不为所动,而是淡淡地对尹璁说:“璁儿,朕应该教过你,君无戏言这句话。”尹璁脸色一白,跌坐在地,无赖地打滚嚎啕道:“不行,你快把成命收回去,不然你干脆将我也一起打发去南疆,我要陪着贵妃娘娘!”沐贵妃心疼地对他说道:“小公子不用为臣妾求情,这是臣妾自愿的,还请小公子不要为臣妾难过了。”萧令见尹璁哭得实在太伤心了,怕他又哭晕过去,就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而尹璁记恨他对沐贵妃这么无情,说什么都不愿意被他碰一下,哭着嚎着指责他的不是。萧令看他就要哭得背过气,就强硬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抱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对外面喊道:“荣华,进来拟旨,收回沐氏封号金册,贬为庶人,发落南疆崇圣寺为尼。”沐贵妃不卑不亢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脸上甚至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深深地俯下.身去,谢恩道:“罪妾谢主隆恩。”尹璁见事情尘埃落定没有回旋余地,哭得更伤心了。萧令眼看着他就要挣脱自己怀抱,想要跟沐贵妃一起走,就将他紧紧抱住,然后对荣华和沐贵妃一挥手,不耐烦道:“都下去吧。”荣华见小公子哭得这么厉害,觉得乾德帝估计要哄很久,就做主将殿里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乾德帝慢慢哄小公子,自己则带着沐贵妃下去办各种手续了。等人都出去,殿门也关上后,承光殿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尹璁的哭声了。萧令见他为沐贵妃哭得这么伤心,就酸溜溜地说道:“不过是废个贵妃罢了,又不是第一次废了,璁儿何必哭得这么伤心,朕上次受伤的时候,都不见璁儿这么难过。”尹璁见他无端端废了沐贵妃,还有脸在这里吃沐贵妃的醋,气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放开我,你太无情无义了,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要去找沐贵妃,我要跟她走!”然而不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乾德帝铜墙铁壁一样的怀抱,他又气又急之下,嗷呜一口就咬在乾德帝的肩膀上,用力之大,隔着几层衣服都感觉到了麻麻的痛意。萧令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还真的舍得咬自己,倒也没生气,而是哭笑不得地将他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对他说道:“朕这样做是为了沐贵妃好。”尹璁被他捏着嘴,见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他贬沐贵妃去南疆出家是为了沐贵妃好,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他。萧令想要是这小东西这会儿能说话,估计又在骂自己了,就无奈地跟他解释道:“沐贵妃她想跟永宁去南疆安度余生,朕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但是宫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她想跟永宁走,只好舍弃自己的妃位,以庶人之身去南疆,不然就乱了规矩,后人要是都效仿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刚才朕说的话,都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到时候史官将这事记载在册,后人就会知道像沐贵妃这样的是什么下场,就不会想着效仿沐贵妃,扰乱宫规朝纲了。”尹璁听了他的解释,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萧令见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抬起手帮他擦去,然后应道:“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璁儿?不告诉璁儿是担心这事露馅给别人知道,朕怕璁儿演得不像,被人怀疑,就干脆将计就计,让璁儿本色出演了。”尹璁终于破涕为笑,但是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乾德帝嫌弃他的演技,又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萧令也笑了起来,忙哄道:“没有没有,璁儿刚才表现得非常好,估计今晚宫里所有人甚至宫外的臣子都该知道沐贵妃犯错被贬去南疆出家的事了。”尹璁撇了撇嘴:“你就直说我刚才哭得太大声不就好了。”萧令见他还挺有自知之明,就哈哈大笑起来。尹璁哼了哼,又想起来沐贵妃要跟永宁公主走了,就难过起来,低落道:“那贵妃娘娘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留在宫里陪我了,也不能回来看我了,我舍不得她,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就好难过啊。”萧令拍了拍他的背,对他说:“璁儿还记得上次袁骁走的时候,朕怎么跟你说的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要过,别人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留下或离去,你也不能这样那样地要求人家为了你活。贵妃去南疆,对她来说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你要为她感到开心才对。”尹璁抱紧了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任性地要求贵妃娘娘为我留下来而舍弃跟女儿外孙养老的机会的。”萧令亲了亲他的头顶,笑着说:“嗯,璁儿真乖。